一个小小的管家还敢如此拿乔。

  但想到刚才给夏安然塞的毒药,他多少还是有点心虚,不敢太闹腾。

  于是乎,夏德海摆出宽宏大量的姿态,“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,这次就不计较了!”

  又面向夏安然,叮嘱了一句。

  “这些欺主的下人,可要好好的管教,否则人就爬你头上了……今儿,我就先回去了,以后再来看你。”

  夏德海说完这些话,就速度的就离开了。

  房间里又孤零零的只有她和凌墨。

  夏安然走到了床边,将夏德海给她的毒拿出来。

  轻轻嗅了一下,这是提炼成粉末的毒药,味道很好闻。

  可是,越好闻的东西,往往都带着危险。

  夏安然靠在床边,温软的声音里带着不解,“你都已经这样了,怎么还有人想你提前死!”

  之前有人在他的食物中下毒,而现在夏德海过来让她下毒。

  虽然这些毒不能一下致命,可服用了一定量之后,凌墨也要一命呜呼了。

  夏安然想到最近一系列事情,心情起起伏伏再次坠入谷底。

  坐在床边,眸光里带着无边的孤寂,苦涩的喃喃自语。

  “在孤儿院时,就羡慕那些被亲人重新找回的同伴。”

  “终于,在今年,我的亲生父亲也找来了。”

  “我以为终于有家人了,不会再孤身一人。”

  “可是没想到,都是我的妄想……”

  “他公司要破产了,求我到凌家冲喜。”

  “我想着,他可能真身不由己,被逼无奈,他对我这个女儿,还是有一点儿感情的。”

  “可现在真打脸。”

  “之前让我冲喜,现在让我杀人……”

  所以……

  从一开始,夏德海根本就不是诚心的想要认她这个女儿。

  他是带着目的性找到她。

  在夏德海眼里,她不过就是一个谋求利益的工具人而已。

  她依旧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抛弃的人。

  夏安然心情极差,一坐就到了晚上,就连孙管家伺候凌墨晚餐,她都浑然不知。

  孙管家对夏安然也不在意,她爱咋样就咋样。

  只是,大晚上的顶着黑乎乎的面膜,真是太惊恐了!幸好少爷一直闭着眼睛,不会被吓到!

  ……

  一直到夜深了,夏安然才起身。

  目光落在了房间一侧柜子上,那柜子上放着几瓶红酒。

  夏安然走过去拿了一瓶红酒,不费力气的打开。

  猛地喝了下了几杯。

  不知道过了多久,喝了多少,夏安然醉醺醺的又走到床边,伸手戳了几下凌墨。

  “本来,我还想和你好好相处一两个月,等你死了,我就功成身退的离开,也算还了他的生恩。”

  “可是,如今的情况看来,我得提前想法子离开了。”

  “你不要怪我哦,我已经帮你挡两次了,以后祸福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
  夏安然软乎乎的说了一堆之后,醉醺醺的倒在了凌墨的身上。

  而一直贴在脸上的黑乎乎面膜,终于脱落了。

  面膜之下,一张完美无瑕、甜美可人的精致脸蛋,慢慢的显露出来。

  在月光星色的衬托下,显得夺目光彩,宛若坠入人世间的妖精,勾人心魄……

  夏安然又噩梦了。

  迷迷糊糊中,被人用力的拽到了怀里,将她反身压着。

  夏安然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对方的面容。

  好似是之前梦到的那头饿狼。

  想到这头饿狼之前掐着她脖子不放,夏安然奶凶指责,“不许……掐我!”

  可是,那头饿狼根本没想要放过她的意思。

  粗鲁的摸着她的脸,啃咬她的下巴,好似想要一口口将她吞下去。

  夏安然难受的想要挣扎,可换来的却是对方更不客气的压制。

  饿狼冷冰冰的在她耳边,吐出一句话。

  “你想跑?”

  夏安然面对饿狼,不屈服的挣扎,“你放开我!”

  饿狼禁锢着夏安然,一字一顿的冷哼。

  “怎么能让你跑了!”

  夏安然倔强无比的拳打脚踢,“我就跑!就跑!”

  然后……

  下一秒夏安然就为她的倔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。

  那头饿狼太凶残了。

  夏安然只觉得身体被碾压的支离破碎。

  她彻底沦为了饿狼的食物,不管她如果挣扎都是无果!

  ……

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,夏安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。

  随后,全身上下都传来一个信号。

  疼!

  痛不欲生的疼!

  身子被宛若被碾成碎片一般。

  疼的想要一头撞死!

  夏安然扶着晕乎乎的脑袋,痛苦的嘀咕,“宿醉这么痛苦?”

  第一次喝酒,第一次喝醉……

  太没经验了!

  夏安然难受自语:“以后再也不喝酒了!”

  只是,嘟囔了一会儿之后,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。

  头疼是一回事,可身体为什么会那么疼?

  特别是难以启齿的某个位置,疼的让她想哭。

  夏安然慢半拍的垂头,只见着自己不着片缕。

  惊慌之下,忽然又注意到身侧的凌墨也不着片缕,胸膛上还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。

  夏安然看到这一幕傻眼了。

  她只记得昨晚喝多了,然后不是睡着了吗?

  可眼前的情况告诉她,她喝多了并没睡着,而是丧心病狂的将凌墨吃干抹净了?

  意识到这情况后,夏安然无比唾弃鄙夷自己,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。

  “夏安然你不是人!连植物人都下得了手,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!”

  她真想一头撞死!

  根本没想到,她喝多了会那么饥渴!

  看着被欺负的惨兮兮的凌墨小可爱,夏安然都快自咎心梗的哭了,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!我真不是故意的!”

  可说对不起有用吗?

  她都已经将人家生吞活剥了!

  夏安然揉了揉被打疼的脸,“冷静,现在一定要冷静!”

  至少,先将案发现场处理下,总不能让孙管家发现,她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吧。

  孙管家这枚忠仆,如果他暴怒了,很有可能会直接弄死她。

  夏安然忍住身体的不舒服,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衣,生疏的帮凌墨穿起来。

  将凌墨整理“干净”之后,又将脏乱的,上面还带着一抹血红的床单扯下来,塞到了洗手间。

  紧接着速度将窗户打开,将房间里暧昧的味道排掉……

  “毁尸灭迹”之后,夏安然整个人痛苦不堪的躺在床上。

  累是一回事。

  关键身体疼的想哭,走一步路都疼的自闭。

  想到这里,夏安然委屈了,生气的拉过凌墨的胳膊,狠狠的就咬了一口。

  可咬下去之后,又觉得理亏。

  毕竟,是她丧心病狂的将凌墨生吞了的,和小可爱又没关系,人家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小无辜。

  夏安然抑郁的松开凌墨的胳膊,悲伤逆流成河,“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意外,本来还想这几天找机会跑路的……”

  没想到,计划赶不上变化。

  夏安然悲痛的捂着脸,“现在跑了,我可不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渣女嘛。”

  她最厌恶的就是不负责的人。

  怎么可以变成自己最厌恶的一类人!

  夏安然沉默了许久,攥着手下了决定。

  对躺着的凌墨,认真保证,“我会对你负责的!你还有一两个月的命,我就再留下一两个月,这一两个月尽量的保护你,不让别人害你!”

  如今那些人对凌墨下手的法子,应该也就只有下毒。

  而对于毒……

  夏安然甜美娇俏的小脸上带着自信,“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下毒的人,还没出生呢!”

  不过,自信不到三秒,还是感觉自己身体疼的要死。

  夏安然蔫了,“我昨天到底怎么你的,把自己都弄伤了!”

  躺尸的凌墨:“……”

  夏安然抑郁继续嘟囔,“不是说,那事情很让人开心嘛,骗子!都是骗子,一点儿都不开心!疼死我了!”

  让夏安然不开心的凌墨:“……”

  ……

  就在夏安然心塞抑郁之际,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。

  孙管家每天都八点准时到的。

  夏安然先跑到洗手间,继续贴着昨天的海藻面膜,再镇定自若的去开门。

  孙管家看到夏安然又顶着黑乎乎的面膜,皱起了眉头。

  夏安然很镇定的打招呼,“孙管家来了。”

  孙管家颔首,带着两个护工进入房间,

  一个护工帮着凌墨擦拭身体,一个护工帮着按摩。

  夏安然在看到其中一个护工,拿着毛巾要给凌墨擦拭时,忽然想到了什么,猛地一个疾步走过去,将对方手中的毛巾抢了过来。

  护工莫名的看着夏安然。

  孙管家也拧眉不悦的看着夏安然,“夏小姐,你做什么?”

  夏安然脸不红心不跳的镇定解释,“我是他妻子,擦拭身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!”

  孙管家冷着脸,“之前我就提醒过夏小姐,少爷不喜欢和女人有接触,更不要说有女人给他擦拭身体了!”

  夏安然这才发现,给凌墨擦拭、擦拭的护工都是男人。

  而且这几天除了她一个女人,就没见过其他女佣出现在这房间里。

  所以,凌墨对女人是有洁癖的?

  可她禽兽的将一个对女人有洁癖的男人,丧心病狂的吃干抹净了?

  她可真是英雄!

  不过,这些都不是重点。

  重点是,绝对不能让护工擦拭凌墨的身体。